浅谈翻译的文化观

1.透明的眼睛

古往今来，中外学者对翻译在文化交流中的作用多有论述，其 中不乏精当的妙喻。钱钟书先生曾在 <林纾的翻译>一文中以“因 缘”作比，形象地道出了翻译与文化之间的密不可分：在文化交流 里，（翻译）“是个居间者和联络员，介绍大家去认识外国作品，引 诱大家去爱好外国作品，仿佛做媒似的关系，使国与国之间缔结了 ‘文学因缘’。”旅美学者欧阳桢先生曾用“透明的眼睛”这一形象的比喻来阐述翻译在文化交流中的作用，他在爱默生的一首诗中找到了灵感，“当灵魂离开肉体，不仅看清了世界的一切，而且也看清了自己。”于是，欧阳桢先生提出，翻译就是译者的“眼睛"， “透明的眼睛”不仅能使我们认识别人的世界，而且能更清楚地认识自己和自己的世界。也有人将翻译比作一扇打开的窗子，它让人们得以领略到窗外的景色，同时也让新鲜的空气进入到房间来。值得一提的是，前苏联著名哲学家、文艺批评家巴赫金对此也曾有过类似的表达，在（镜中人）一文中他写道：“不是我用自己的眼睛 从内部看世界，而是我用世界的眼睛，别人的眼睹看见自己。“在漫长的文化交流过程中，人们通过翻译看到了外面更为广阔的世 界，同时也在对比巾重新审视着自己。这也正印证了巴赫金所提到的文化领域中的“外位性”的存在，即"别人的文化只有在他人文 化的眼中才能较为充分和深刻地揭示自己。……我们给别人文化提 出它自己提不出的新问题，我们在别人文化中寻求对我们这些问题 的答案；于是别人文化给我们以回答，在我们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新 层面、新的深层含义。“人类具有共同性，各国文化也有相似或共 同之处。这些相似性或共同处在语言中必然会有所体现。因此语言 形式和意义上的对等或基本对等也会出现。例如，英语中有 "Constant dropping wears the stone."之语，汉语中则有“滴水 穿石”之说。但是在翻译的过程中，译者遇到的更多的是各国的文 化差异。各个国家民族、地理位位置、宗教信仰、价值观念、政治制 度等的不同，形成了民族文化的不同，民族经验和心理的不同，在 语言中也皆有体现。而文化对语言的这种影响，构成了翻译的主要障碍。例如：Much of the town was destroyed by bombs in the war, but it was rebuilt and in the following decade rose from the ashes like a phoenix.译文：该城的大部分在战争中被炸弹摧毁， 但是又得以重建，并且在以后十年中像火中的凤凰一样从灰烬中再根据埃及神话传说，凤凰鸟栖息在阿拉伯沙漠上，五六百年之 后便自焚而死，但不久又从灰烬中再生。上文译者成功地运用了 “火中的凤凰”这一典故，增加了 “火中的"三字，效果颇佳。

2. “归化"与“异化"

各种语言之间并不是完全不同的，人类语言文化的共通性为翻译提供了可行性基础。〈圣经》故事中关于巴别塔的传说，也许也 正预言着翻译作为一种文化交流手段的必然存在。然而，对于翻译，尤其是文学翻译而言，具有挑战性的并非两种语言在相同之处 的简单对应与转换，而恰恰是在两种语言间的差异之处，才会真正 展示出翻译的必要性，彰显出一名文学译者因难见巧的功底。从本质上讲，语言之间的差异性和互补性也最可能通过翻译而得到揭示。亊实上，文化视野中的翻译研究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正如 “文化”这一概念极其丰富的内涵一样。译者作为不同文化语境之 间的使者抑或是媒人，不能仅仅止于对“归化” “异化”策略孰是孰非的判断。“归化”与“异化"永远是并生共行的，亊实上，也 没有任何一部译作是完全彻底地异化或是归化。我们既要尽贵在翻译中传达异质文化因素，使不同的文化都能平等地发出自己的声 音，反对文化13权，同时又要考虑到翻译的目的、读者的对象、原 语和目的语的意识形态、翻译诗学以及赞助人等多重因素，具体 题具体分析。随着人们对外来文化认识的积淀越来越深厚，接受心 理也在逐渐增强，我们注意到，在翻译的过程中尽骨保持语言文化 差异，即“存异”的观点已渐成为一种翻译诗学潮流。